桌子上相比前几天要干净许多，不过依旧还是许多文件堆叠一起，首段放着签字需要的圆珠笔，笔筒旁边是面向桌面的相框。
他似乎是工作的有些精神疲惫，伸手将相框扶起，视线落在顾言笑着的脸孔上，那充斥着漠然与冷静的目光之中罕见的出现了一丝温柔。
“顾总，刚才周何为给我打了电话，说是言悦出事了。”
办公司的门从外面推开，紧接着是陆洲语速极快的汇报，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一顿，旋即将照片朝着桌面又压了下去，眸底稀有的柔和也瞬间散去。
“怎么了？”
陆洲走到他身边，将手机递到了顾念面前，“有个网站上散了言悦客户和一些员工的个人信息，现在好多客户都在往言悦打投诉电话，我们是不是……”
“嗡嗡——”
插进两个人之间手机的震动声将顾念注意力抓了过去，连带着陆洲也看了过去。
桌上躺着的，正是两天前被顾言丢出窗外的手机。
好在她手机生命力顽强，即便是被从车里扔出去，修了之后就可以接着使用了。
屏幕上陌生的号码让顾念眯了眯眸子，他对着陆洲使了个眼色，后者记录下了号码便立刻转身退出了房间。
顾念接通了电话，手机放到了耳边——
“顾言，是你吗？”
听上去有些陌生的男声让顾念愣了愣神。
虽然从前和傅庭羽极少来往，可对于那家伙的声音，他还是有些印象的，每每家族聚会，他必定会在老爷子面前为自己争辩以及美言，为的就是能在傅氏拿到更多的股份。
这声音不是傅庭羽。
电话那边迟迟没有人说话，似乎是让宋仲昊察觉到一丝的不对劲，他回想着自己并未给顾言打过电话，两个人更没有互相留过任何的联系方式——
“顾言…？”
有些试探的声音又从那边响起，顾念似乎是有些忍不住了，缓慢的开口问道：“你是谁？”
响起的男人声音让宋仲昊一愣，他挪开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号码，确认自己没有打错电话，早在他认识顾言之后，他就已经有了联系方式了，这个号码他甚至能背下来，绝对不可能记错。
宋仲昊将手机放到耳边，将对方的问题抛了回去，“你是谁？为什么顾言手机会在你手里？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一连串炮轰的问题从电话那头炸过来，顾念忍不住觉得有些可笑。
不过既然不是傅庭羽打来的电话，他也就不需要再那么小心，反倒也有些好奇起来这是谁给顾言打来的电话。
“哎，你一次性问我这么多的问题，是想让我先回答哪一个？”
宋仲昊一愣，意识到对方有些许戏耍自己的意思，不由得有些微恼，“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知道你是谁，如果你是顾言朋友，麻烦你告诉她一声，让她给我回个电话。”
似乎是生怕电话那头的人询问自己是谁，还没等对方回话，宋仲昊就开口抢了先机，“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她，麻烦了。”
电话那头挂断的声音传出，顾念迟疑了几秒钟缓慢的挪开的手机，看着上面已经是挂断的界面，眸中流露出些许的疑惑。
重要的事情？
顾念打开了手机里的简讯，手机在他手中的这几天，接到了三个简讯，看语气应该都是傅庭羽发过来的。
不过看样子他似乎是不知道自己的大哥已经“死了”，还称呼顾言为大嫂，只是顾念却很清楚，那不过是傅庭羽顽劣性子的那一丝恶趣味使然罢了。
简讯他一个没有回复过，甚至打的一通电话过来他也接了，只是安静的听着他说话，似乎是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傅庭羽也就没有再打过电话了。
紧闭着的办公室门从外面打开，陆洲捧着电脑走了进来，查询的结果似乎并未让他意外，反倒是满脸的镇定。
顾念单手撑着下颌，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电脑也随之放在了他面前。
宋仲昊…
屏幕上的男人看上去有些面生，顾念视线落在那张证件照上，思索了几秒钟之后，终于是从记忆之中搜索到了关于这男人的消息。
不久之前他似乎是在言悦的地下车库，和顾言碰上过这家伙。
他还记得那时候宋仲昊似乎是开了辆价格不菲的豪车，换了一身装扮，并且在顾言面前的反应有些奇怪。
似乎是注意到顾念思绪神游，站在一遍的陆洲小声提醒了一句，“顾总，电话就是他打来的，另外这人是在席城上的大学，和顾小姐一样的专业，并且……”
顾念疑惑着看向身边的陆洲，对他忽然的停顿有些不解。
“他有个姐姐，叫宋扬，是个经纪人，这姐弟两在席城名声也不小，宋仲昊手底有个工作室，也是专门处理公关的。”
陆洲说着眼底也有些许的惊讶，随着这两个人信息显露，一些事情似乎呼之欲出了。
这居然还是同行之间的竞争。
“那小网站上的资料是宋仲昊离职两天后就发到网站上的，只是在席城也没什么人关注这些事情，后面点击量上去，这网站也奔溃了，不过微博上截图一大堆，看起来应该是有人故意把这些消息散出来。”
指腹在下颌前方缓慢的摩擦着，耳边是陆洲汇报的情报，顾念思索着是不是该将这些消息提供给顾言，理智却又告诉他——
顾言不会喜欢他这种行为的，算了。
念头在脑海浮现的一瞬间，他就想起了数月前白恩慧给他的警告——
“不是给她最好的，她就会整天围着你转了。”
他偶尔的好心好意，反倒让顾言觉得没有安全感，“我知道了，先这样吧，既然不是傅庭羽打来的，不用在意。”
陆洲愣了愣神，疑惑着试探开口，“需要把这些资料给顾小姐发一份吗？”
顾念蹙着眉，语气之冷漠让陆洲忍不住怀疑这两个人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情感上的危机。
“言悦的事情跟我们并没有太大关系，这段时间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城北项目上，言悦那边的事情少管一些。”
不过下一句话又让陆洲坦然了，“这件事她自己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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