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红和顾晓月被护士搀扶着站起来，听得到这话差点没气得重新跌坐回去，顾天的脸色也很不好看，觉得归心妍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事实上，顾心妍确实没把这个名义上的父亲放在眼里，从她进到病房看到自己的爸爸跟另外的人站在一边后，对他的期望值降到了最低。
她陪着顾老爷子待到后半夜，然后轻轻走出病房去砍何小洛，看见路远守着后者就没多打扰。
下楼的时候，碰到路程。
“准备回家了吗，我刚好下班，可以送你。”逆光中，穿着 白色马大掛的男人气质脱尘，温柔的目光里藏着她的倒影，他跨步走来，像是一个天使。
都说医生救死扶伤，本就是天使一般的存在，可陆程对她而言不单单意味着一个医生，他是她的救命恩人。
没有陆程，就没有今天好好活着的顾心妍。
“不用了，你忙了一天应该很累，待会傅清辰会过来接我的。”顾心妍摇摇头，勾唇微微一笑。
“那就我办公室里坐坐，这里是医院，你一个女孩子晚上待在外面我不太放心。”见她婉拒，陆程轻佻地扬了扬眉毛，随即转身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他知道这么做，顾心妍一定不会拒绝的。
如他所料。
办公室里，空调冷气开得很足，顾心妍靠左在办公桌边缘，不由得双手环胸揉了揉胳膊。她抬起头，看似不经意间瞥了一眼空调机器的温度。
然后眉头一皱。
二十六度。
忽的，一条毛绒毯子披在她肩头，随之而来的是陆程稍带斥责的嗓音，“你现在白天都待在办公室里，每天都要穿外套。”
他走回办公桌，拉开抽屉翻出空调遥控器关上空调，然后掏出手机，边低头在屏幕上划拉着边说，“我给你点一份猪肚汤，暖暖胃。”
“谢谢。”顾心妍受宠若惊地笑笑，心里一暖，一双眼睛弯弯地像是天上的月牙。
她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会有两个小小的梨涡，深深凹陷进去，看起来很是甜美。
陆程盯着她的笑颜，脸上有片刻晃神，他低头避开顾心妍的视线把要遥控器放进抽屉里。
状若随意问，“你跟傅清辰又在一起了？”
声音淡淡的，没有一丝冒犯的意味。
听到这句，顾心妍拉扯毯子的手指忽的顿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她内心的波澜。
她微微抿了抿唇，想着该怎么跟陆程解释，是直接告诉他跟傅清辰的协议，还是说自己回心转意了？或者说五年前是她误会了傅清辰和顾晓月的关系，所以傅清辰没有对不起自己。
犹豫了半天，她啜了一口温水，说，“其实我之前误会他了，我离开五年，他一直都把顾晓月当恩人看，根本没想过要和顾晓月结婚。五年前，他那么对我，可能是因为公司的……”
顾心妍想起苏晚晚说的公司危机，就用这件事做借口，企图把事实真相掩盖过去。
五年前的事情，傅清辰没有给她一个交代。
“这么说，傅清辰是因为不想连累你才故意说出那种话，想把你送回顾家？”陆程漆黑的眸子暗了暗，慢慢地问。
顾心妍脸上一愣，心里迅速划过什么，随机点点头。
她的手指在水杯上胡乱滑动着，掩饰心里的那一抹跃跃欲试。如果主动去问傅清辰这件事，那个男人会怎么说。
会是陆程猜的这样吗。
咚咚咚——房门被轻轻敲响，门外传来小护士的声音说找陆程有事要说。
顾心妍抬起头，“没事的，有人找你有事你就过去吧，我可以一个人在这里等傅清辰过来。”
脑海里响起小护士娇滴滴的声音，她的眼睛里放射出八卦的光，看着陆程起身离开，眼神意味深长。
身后，感受到自己背后炙热的视线，陆程眼睛里的光暗淡下去。他伸手拧开门把手，看着门外小脸羞红的小护士，斩钉截铁道，“我没空。”
随即“啪”一声锁上门，转身着折回。
没有看到意料中表白的一幕，顾心妍脸上闪过一抹可惜，她砸吧砸吧嘴，向下轻轻眨了眨眼睛道，“你就不怕这样了人家小姐姐的心吗？人家听到你那么凶，脸都白了？”
“你希望我跟她在一起？”陆程低头看她。
这……
人生大事，陆程竟然问她的意见？
顾心妍有些惊愕地眨眨眼，过了一会，她端起水杯，粉唇靠在杯沿轻轻摩-挲着，“你别误会，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意见，其实我觉得以你的条件，如果想找一定会有大把的女人扑上来。
而且说实话，你现在已经到了该成家的年龄了。再这么耗下去，真命天女没遇到，你都快踏入中年大叔的阶段了。”
“成熟没有过恋爱关系的中年大叔，不是更有男性魅力吗？”陆程眼睛也不眨地回应。
顾心妍小嘴一闭，仔细想了想。
陆程说的，似乎有几分道理？换做是傅清辰那种级别的男人，如果人到中年，事业有成颜值爆表，关键是还没有女朋友，周围的女人肯定都得疯了。
不过，就算是傅清辰有了她，身边的莺莺燕燕也照样没断过。从前是顾晓月，现在是苏晚晚。
想起顾晓月，顾心妍突然记起那明显整过容的脸，她的手指抚上自己的脸颊，棕色的眸子里漫过隐隐的担忧，“我的脸，真的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吗？”
当初她再三跟医生确认过不，必须在没有副作用的前提下进行手术，可顾晓月那张整过容的脸实在惨不忍睹，她害怕自己也会……
陆程正色道，“不会的，你的恢复情况一直很稳定，后期也没有注射过药物，基本上会维持正常的衰老，但是不会变形。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顾晓月前段时间整了容，现在她的脸已经能看出很明显的痕迹了，我只是有点担心脸会变成她那样。”听到陆程的话，顾心妍心里松了一口气。
过了几分钟，两人没有继续聊天，都低头看手机。
顾心妍的手机响起来，她接听后，抬头看了陆程一眼，“傅清辰快到了，我现在下去等他，你也早点回家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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