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只有一个字而已，可是偏偏只是这样，便让舒亦然耗费了所有力气，她有些颓然地偏着头，目光并没有落到实处。
“我明白了。”无涯子的语气如常，并没有什么波动，却在话音落下后便转身远去，脚步有些虚浮。
无涯子的声音就这样轻轻巧巧的触碰到舒亦然的心底，让她一阵难过，却无可奈何。早知事情会如此，这样的结果也是能够接受的吧？
这样问着自己，可是为什么还是会这样难过？
替代品，在他的眼中也是这样认定的，这个让她讨厌的词汇，就这样被自己心底的人安在自己头上了。
“他已经走了。”白诺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总之就是不好受，特别是见到舒亦然还这样失魂落魄。
舒亦然对白诺的提醒恍若未闻，仍是偏着头，她不想抬头发现前方再也见不到那个身影。甚至不想面对今天所发生的事，这一切应该都只是梦吧，不然怎么会让她没有任何真实感？
没见到舒亦然有任何动静，白诺蹙着眉，走到舒亦然身前，拍了拍她的脸，道：“我们也该做自己的事去了，被拆穿了也没办法，换另外一条路走吧。”
“换哪条路能让无涯子明白我呢？”舒亦然抬头，双目无神，这样看着白诺，让他觉得面前的人只是一具空壳而已。
白诺紧盯着舒亦然，随后扶着她的双肩，一字一句道：“你难道忘了我们应该做的是什么吗？我耗费仙力，让自己成这样，不是让你来寻找情缘的。”
白诺的话有些刻薄了，可是他若不这样说，舒亦然永远都不会明白，只会被无涯子的一言一行牵着鼻子走。不管是不是需要她的相助，他都不想见到这样的舒亦然。
更加不想见到在他心中，仗剑行走天下，独来独往的墨衣行变成这样为情所困的人。
舒亦然总算因为白诺的话而有了一些反应，她的脸上带着苦涩的神情，道：“我也不想来这个世界，我只想待在我自己的世界而已，我根本没有义务为你做这些事。”
说着，舒亦然的声音有些哽咽，她并不理会白诺脸上那愕然的神情，自顾自道：“自说自话将我带到这里来，让我顶替另外一个人，让我背负原本就不属于我的责任，你的行为难道就是对的？”
她的问话让白诺彻底呆住，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缘故，可是他从来都没听到舒亦然抱怨过，但是现在不同，她将那些不满全说了出来，敲击在他心上，让他明白她心底的委屈。
“我知道让你做这些确实对你不公平。”白诺好半晌才这样说道。
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理所当然的让舒亦然奔波，没有在意过她的想法。就算是知道她对无涯子有不一样的感情，他所想到的只有阻止。
若不是她现在直白的向自己抱怨出来，可能他一直都不会想到，会一直这样下去，直接解决那件事。
舒亦然摇了摇头，道：“我需要不是你说这句话而已。”
她这样说并不是想让白诺感到愧疚，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对于这样的日子也算是习惯了，并没有觉得多委屈。在这里的生活对于她来说如同游戏，期间虽然有不愉快的回忆，但是却没有让她觉得厌恶。
可是今天所发生的事，让她受到的打击太大，一时间根本换不过来，还听到白诺这样说，自然是引发了她的抗拒心理。
一直以来，她就是她，并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只是因为白诺的要求，所以她才会顶着墨衣行的身份。现在既然说透了，她也可以用回她自己的名字了吧。
“其实不用再顶着别人的身份，反而让我觉得轻松了不少。”知道刚才自己的话也有些过分了，舒亦然神情轻松的看着白诺说道。
白诺一时间分不清她现在究竟是怎样的心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的心神还留在她刚才的话语里。
他在考虑自己所做的事情，究竟是对还是错。
舒亦然知道白诺现在不知道该对自己说什么，毕竟刚才的话句句都是指责他。其实现在回过神来，她也知道将情绪一把发泄到白诺身上，这样是不理智的。
可是她真的没办法控制住，在听了那样的话之后，她根本不能冷静。
“你不是说要先回地府从长计议么，我们就先回去吧。”舒亦然如同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将聚魄画轴拿出来，可在摊开的一瞬间，她在画轴上瞧见了一个绿色的小点，虽说光芒很微弱，但是在这之前她绝对没见到过。
“你来看，这里有些奇怪。”舒亦然赶紧将画轴摆在白诺面前，指着画轴上的光点，神情凝重。
之前地藏王说过，用过聚魄画轴的人，都会在这上面留有痕迹。而使用过的人，除了她以外，还有地藏王和崔判官。
不对，之前祭剑魂借用过一次，难道这个光点会是他？
舒亦然有些不确定，但是也会出现其他的可能，还是应该重视。
“我根本见不到画轴上有些什么。”谁知白诺却这样说着，神情有些无奈。
虽说他根本见不到画轴上究竟有没有舒亦然所说的光点，可是却很感激这光点的出现。至少现在两人之间那尴尬的气氛消失了，能像之前一样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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