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那一句话，就像是一团火，在云初霜的身体里炸了开来，将她所有的理智全数吞没。
秦越！
秦越！
你这个王八蛋！
我要杀了你！
云初霜眸心似有红色的幽光闪过，心中杀意也随之沸腾而起。
正欲冲进去，蓦地腕上一紧，手腕已被一只温暖有力的手牢牢扣住。
“霜儿，不要冲动。”
帝释天虽然语气极轻极低，却隐隐带着稳定人心的力量，而且被握住的腕间也似有暗流悄然涌动着。
被他这么一握，云初霜心智瞬间清明了不少。
是啊，她确实太冲动了。
昨天秦子越还是秦子越，怎么会突然间变成了秦越？还一心求死？
这件事明显暗含蹊跷。
深吸了口气，她平复下心神，投给帝释天一个安心的眼神。
帝释天见她眼中红芒退去，这才稍稍放下了一颗紧提的心，放开她手的同时，也暗中撤去了掌间的力量。
霜儿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了，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帝释天眸心微沉。
此时，云初霜已经恢复了冷静，朝秦子越靠近了几步。
秦子越还在原地发呆，他茫然地盯着地面上那一片狼籍，仿佛已是魂游天外，就好像刚才他说完那一句话后，就一直站在那里静静地等死。
云初霜心中划过了一丝怪异。
前世，秦越是一个绝决狠厉的人，即使在她与他同归于尽的那一刻，他也不曾流露过这样绝望的神色。
云初霜心中又是一动，暗中调动了精神力。
“秦子越，抬起头，我要你看着我的眼睛。”
云初霜的声音终于拉回了秦子越的神思，他慢慢地抬头，直勾勾望进云初霜的眼睛里，眉宇间写满了哀伤与痛苦。
“初霜，你为什么还不杀了我？”
“我为什么要杀你？”
云初霜紧紧盯着那张苍白失神的脸，不想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因为我伤害了你，伤害了你爷爷，我罪该万死，理应受到惩罚。”秦子越一字字地回答着，本是万念俱灰的眼眸忽然渐渐失去了焦距。
云初霜见状，唇角一勾，已是明白了什么。
“秦子越，你要是死了，你娘怎么办？你要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云初霜这突如其来的一问，让秦子越呆在了那里，好像大脑一时接收不了云初霜这些话中的讯息，有些迷茫无措。
“我娘？”秦子越低低重复了一句。
“子越，子越，我的子越啊！你怎能忍心丢下娘？你不能再让娘再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门外呆立了许久的秦老夫人终于回过了神来，哭喊着就往这里急奔而来。
秦子越呆呆地看着朝自己冲过来的人影，迷蒙的眼底似乎闪过了一丝清明。
“娘—”
他这一声“娘”才刚唤出声，突然眉心一拧，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脑袋痛苦地大叫起来。
“疼！我的头好疼！”
“子越！”
秦老夫人吓呆了，她正欲加快脚步冲进去，却听云初霜沉声一喝。
“谁都不要过来！”
帝释天立时伸手一拦，拦住了秦老夫人。
秦子越抱着头，疼得在地上直打滚。
可能是疼得实在受不了了，他迷糊中抓起了地上的一片碎片直接就想往自己脑袋上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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