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去医院接沐母的事情泡汤了，但宴遇白本也不是为了这件事来的，所以并没有颓丧很长时间，两杯酒下肚，又开始旁敲侧击跟张特助打探沐曦的情况。
往日，他和路景扬对上的时候，对方总仗着和沐曦有过一段婚姻，仗着二人相识时间更长，或明或暗的讽刺他。
宴遇白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很嫉妒这件事的。
这段时间沐曦太忙，他自然不可能去找对方打探过往，至于路景扬，更是想都不用想。
死来想去，便只剩下张特助。
虽说和路景扬相比，张特助跟沐曦认识的时间没那么长，但他陪伴沐曦以来的那段日子，刚巧是路景扬不在的时光，也是沐曦最脆弱和最艰难的时候。
宴遇白相信，从张特助这里入手，能够了解到一个更全面的沐曦。
却不想，张特助面对他穷追不舍的试探，沉默了半晌，只憋出一句话：“沐总一直以来都挺难的。”
“那你能细细的跟我说说吗？”宴遇白不厌其烦，循循善诱道：“你跟了沐总那么久，总知道不少内幕吧？”
说到底，他也并非完全的想要在这件事上压过路景扬一头，只是想要更了解沐曦罢了。
譬如沐曦身体的小毛病或其他小癖好，多知道一点，他总觉得就会因此和对方更亲近一点。
“沐总很能忍，很多事情都不会主动告诉我们。”张特助闷着头，偶尔猛灌几杯，但话却极少，往往要喝个三四杯才会接着往下说。
他又灌了自己几杯，接着道：“比如她压力太大就会头疼，办公室常备着止疼药，我以前总劝她去医院好好检查检查，但她每次都搪塞过去，上一回，她实在扛不住才去医院，结果……”
话没说完，张特助就一头闷在了桌上，肩膀轻轻颤抖起来——像是在哭。
宴遇白登时手足无措，劝也不是，不出声也不是，正纠结着，对方又突然站起来了。
喝了大半瓶白酒的张特助强装镇定，“宴部长，时间不早了，我们各自回家吧。”
“啊？”宴遇白一脸懵。
还没反应过来，张特助已经扬手招来服务生结账。
“我来吧。”宴遇白内心低叹口气，抢在张特助面前结了账，而后扶住昏昏欲倒的对方，“你家在哪里？我叫个车送你回去。”
张特助看起来像是醉了，但这个时候，居然能冷静沉稳地看着他的眼睛，口齿清晰报出自家小区地址。
宴遇白又是无奈又是好笑——这些事情倒是记得清楚，可一说到沐曦的事情，他嘴巴比谁都严，大半夜过去，自己是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没得到。
“宴部长再见。”张特助坐上车后和他道别。
车外的宴遇白摆摆手。
很快，车子启动，飞驰般朝着他报出的小区地址驶去，而刚刚看起来醉的不轻的张特助，在车子启动后没多久就端正了姿势，眼神恢复如常。
***
深夜，许家。
“这次的事情多谢你了。”许菀菀边染指甲，边漫不经心对着手机道：“不过，还是比我预期的时间晚了点，下次可不能在这样，否则要是耽误了我的事，以你爸那点工资，你可赔不起。”
电话那头的温棉赔笑道：“这次是系统升级，费了些工夫，再说，虽然耽搁了两天，但是现在拿到的信息比从前更完整、更详细，怎么说也算值了，对不对？”
闻言，许菀菀轻哼一声，唇角扬起个小钩子，“说的也是。”
“我刚刚粗略看了一遍，其中有几个竟然就在我们家的公司上班，真是反了天了。”许菀菀换了只脚，继续一遍涂指甲油一遍打电话，“拿着我们家的钱，居然还敢在网上骂我，一群没良心的白眼狼！”
温棉立刻附和：“那你可一定要告诉叔叔阿姨，让他们把这群没良心的东西给开除！”
“我才不会开除他们呢。”许菀菀轻哼一声，不无得意道：“要是直接开除，公司得额外支付他们一个月的工资和其他贴补不说，万一他们因为被开除，在网上闹得更欢了，那我不得不偿失吗？我要耗着他们，让他们自己受不了主动辞职，那才算解气呢！”
温棉立刻咯咯笑起来，恭维道：“还是你聪明。”
“那可不——”
许菀菀的话还没说完，桌上另一只手机忽的“嗡嗡嗡”震动起来。
她皱了下眉，嘟囔一声，“谁这么晚了还打电话，神经——”
“院长？”看到来电人之后，许菀菀一惊，顾不上吐槽，更顾不上还没涂好的脚指甲，忙掂着脚拿了手机接通电话，柔声细气道：“院长，这么晚了，您老有什么指示吗？”
“最近休息得怎么样？”院长先是问候了一句。
许菀菀是请得病假，眼下琐事还没处理完，自然不能说痊愈了，只能继续在院长这边装病。
本以为院长会顺着她的话安慰几句，却不想——
“既然你还要养一段时间的病，依我看，不如直接交一份辞职信上来，你觉得呢？路景扬那个研究实验已经停了，你之前就犯了大错，现在又闹出那么多风风雨雨，还一直请假，院里已经有很多人不满了。”
“菀菀，你是个好孩子，家世又好，何必一直在医院里耗着呢？对不对？依我说，你主动交一份辞职信上来，我和副院长批了，这样大家脸上都好看，你说呢？”
这分明是明褒暗贬！
又是说她风评不好，又暗示她技术不到位，只是蹭了路景扬的项目，才能一直留在医院。
许菀菀哪儿能忍？
她一时气盛，也懒得装了，干脆破口大骂道：“你以为我愿意在你那个破医院待着吗？辞职就辞职，老娘还不想干了呢！”
说完，她迅速挂了电话，“啪”的一声将手机倒扣在桌上！
做完这一切，许菀菀还是不解气，而且越想院长那番话越觉得憋屈，她咬着牙，干脆直接去了许父母的卧室，疯狂敲门，把他们都叫到客厅。
“我们家还有没有投资市中心医院的研究？现在全部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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