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中, 水沂濪如愿地生下一闺女, 开心之余,辑命给她带来的依旧是找不到沈昀的消息。
面对着纵使虚弱不堪,却依旧不肯睡, 只是侧身逗弄着清理得干干净净, 裹在襁褓中的女儿的水沂濪, 都只是一个劲为她如愿生了个女儿而开心,没有一个人提起沈昀。
但都明白得很, 水沂濪此刻看似嘴角挂着笑, 眼里却是黯淡无光的, 甚至透着绝望, 以及素来很难从她眼里看到的疲惫。
后半夜,井氏带沈珂忆离开了,容不霏依旧还在陪着水沂濪,包括趁杂人都离开而进了房间的辑命。
辑命望着被自己捧到手心疼的姑娘却被沈昀糟蹋成如此模样,心头泛起强烈的酸楚,他闭了闭泛红的眼眸, 声音低哑道:“水儿, 都这样了, 你还要留在悦王府么?”
水沂濪无力地笑了笑:“不然呢?”
容不霏坐在床边看着放在水沂濪旁边的那皱巴巴的粉嫩小婴儿, 明明是如水沂濪所愿生了个闺女, 可她却完全开心不起来。
这……又多了份牵挂啊!水水更难离开沈昀了。
辑命握了握拳, 深吸一口气:“我可以带你走, 包括两个孩子都一起带走。现在沈昀肯定想不到你会离开, 这是离开他的好时机。”
他一直在等她,一直在。
他苦练一身武功,为的就是哪天水沂濪死心了,他可以随时带她走,而沈昀拦不住。
水沂濪没有回应辑命的话,只是幽幽地说道:“我想,肯定是因为我多年如一日地霸占着昀哥哥,给他其他的女人,甚至是娶回了王府的侍妾送药避子。这从来不顾及他人意愿,只顾及自己的自私行为惹出报应了。所以我得改的,我得学大方的。我不能让我的过错报应在我的孩子身上,我的孩子该受父亲的期待,该被父亲疼爱的。”
容不霏突然站起身,差点忍不住说重话,却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她叹了口气,道:“这段时间,我在王府陪你吧!”据说产后容易得郁抑症,她得留在水沂濪身边防止意外发生。
水沂濪扯唇笑了下:“好!”
城东有一处花团锦簇的园子,园子里百花环绕着一起阁楼。这个园子名唤繁锦园,是沈昀新入手来金屋藏娇并逍遥快活的。
阁楼里,祁怡怡端着自己刚泡好的茶搁在桌子上,从椸架将沈昀下午脱下的红色大氅拿下,缓缓走到一直在窗前站着的沈昀身后动作轻柔地为他披上。
沈昀只是出神地望着外头娇艳的花朵,不由想到府中水沂濪那张比任何女子都要艳丽的小脸。她明明长着一张可以勾尽天下人的容颜,却从小跟在他的身边,心里眼里只有他一人。
思此,他难免生起想回去的冲动,可想到那丫头竟是为了别的男人难得不顾及他的感受,他就心觉狂躁不已,狂躁地想去把辑命给杀了。
祁怡怡端过来一杯茶递给他:“快四更了,王爷站了这么久也累了,该是歇息会了。”
沈昀却是没有动,也没有接过祁怡怡手里的那杯茶,只是面无表情地道了句:“你说,我给水儿的教训是不是该够了?”
祁怡怡怔了下,垂眸掩下眼底的异色,柔声道:“作为一个妻子,该是万事以夫为重,王妃着实不该为了别的男子惹王爷不快。”
被祁怡怡这么一说,沈昀更是有些来气:“这么说,这些惩罚是不够的?”
祁怡怡:“王爷心里有杆秤就好。”
沈昀终于回过身,懒懒地倚着窗台打量着眼前这看似柔顺的祁怡怡,突然笑了起来:“你倒是挺聪明。”
祁怡怡实在是不知道他所说的聪明是指什么,也看不出他眼底的神色是什么,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沈昀将背上披着的大氅拿了下来,准确地扔在了椸架上:“你说的倒也是,水儿这次确实犯了大错,本王得好生罚罚他,最好能让她与辑命断绝来往才好。”
祁怡怡低着头,没敢再煽风点火。
沈昀走到祁怡怡面前:“给本王更衣。”
祁怡怡脸蛋红了红,伸出白嫩柔荑解开了他的腰带,缓缓脱下了他的衣裳并有意抚摸上他看似清瘦却精实的胸膛。
沈昀握住她的胳膊,淡道:“本王今晚没心情,睡吧!”
祁怡怡只得失落地收回小手,娇滴滴地抗议:“王爷,我们在一起好几天了,王爷却不曾……”
沈昀抚着她的小脸,柔和了声音:“急什么?本王说要你,便就会要你。”
祁怡怡不敢再多说什么,怕说多了倒显得太不矜持了,只能红着脸点了点头,伺候沈昀纯粹地睡觉了。
上了床,沈昀却是辗转反侧,总觉得特别不踏实,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睡在他身侧的祁怡怡担忧地问起:“王爷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睡吧!”
“嗯!”
悦王府。
次日一早,容不霏打着哈欠梳洗好自己就去了水沂濪屋里。此时的水沂濪还没有睡醒,大概是为了能有奶水,才不得不强压着对沈昀的思念入了睡。
见水沂濪没事,容不霏就出了屋子,打算回自己房间再补个觉。
就在她刚踏入房间关好门,一个天旋地转间,她便被压在了墙上。气息熟悉的怀抱,味道熟悉的唇瓣,无所不在地袭向她全身所有的感官,呼吸被严密地堵住,只能靠对面的人给自己渡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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