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小男孩的父母就急急忙忙赶来,两人看上去都很年轻,满头大汗,看来是找了很久自己的孩子。
年轻母亲一把抱住小男孩后,忙不及朝两人道谢。
小男孩恋恋不舍地放开章危炎的手,“小姐姐拜拜。”
章危炎“哼”了一声。
拒绝了对方感谢的请求之后,施愉正准备前往下一个设施,兔子装的工作人员却走上前来,拿出两张票,“感谢您为孩子的一片善心,这里是两张‘天使兔剧场’的票,将于下午六点半开始演出,是本游乐场的招牌节目,希望您能和您的朋友前来观看。”
施愉原本打算拒绝,只见另一个工作人员同样给了那对夫妇三张票,就把话咽了下来。
一个经营不善的游乐场,服务倒是做得周全。
临走前,名为晨晨的小男孩一直朝着章危炎挥手道别,可惜他心目中的可爱小姐姐完全没理他。
“怎么?”施愉看了眼章危炎,“你讨厌无色目?”
“对,”章危炎朝她抬了抬下巴,“非常讨厌。”
想起刚刚那对夫妇找到孩子喜悦的神情,他的表情更加阴冷。
“懦弱又无能,只会欺善怕硬。”
“恶心透了。”
*
从过山车到摩天轮,施愉以惊人的速度带着章危炎四处奔走。
直到第n次路过那对小情侣。
“天啊,这个男生太过分了,完全不考虑女孩子的心情。”
“你看那个女孩子额上的汗都把妆弄花了。”
“注孤生。”
“直男癌。”
“宝贝儿,还是我最好了对吧?”
“亲爱的mua~”
直男癌·施愉摸了摸鼻子,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从包里拿出化妆品,在章危炎嫌弃的脸上补妆。
“辛苦了,最后一个地点是‘天使兔剧场’,结束之后我就会给你的养父解除‘菟丝’。”
章危炎冷道:“你只要遵守约定就行。”
实际上,施愉的三个要求都相当随心,有时候章危炎觉得她完全是兴致一上来,就随口要求他做个什么。
“说起来,如果我最后一个要求是让你去死,你会为了养父死掉吗?”施愉若无其事地丢出一个两难选择。
“会。”
“嗯哼,我问一个问题,为什么?”施愉的语气淡淡的,带着好奇。
章危炎感受脸上轻微的触动,说道:“如果没有章老大,我早就被那对无色目渣滓卖给毒贩抵债了。”
他的父母都是无色目,从小到大,他就像被吸血虫缠上一样,无论是拿补助,还是激发异能之后到处接任务,都被那对瘾君子死死缠绕,每一滴血都被榨干,只为了让他们买上毒品,逍遥一瞬。
就因为他们是他的父母,所以他就必须为了他们奔波到死为止吗?
直到有一天,看着眼前抢走他存了很久的钱,还得意洋洋的父母,章危炎忍无可忍。
“章老大来催债的时候,我正把那两个吸血虫挂在房梁上。”
他们死了,可他也没自由。
要不是章老大把他收到麾下,那他会直接被烈帮贩卖抵债。
烈帮做不少活,比如有些有色目移植器官,一定指明要有色目的器官,所以就由他这种抵债的有色目取出器官让他们使用。
章危炎平静道:“要不是老大,我早就成为屠宰场的羊了。”
“但现在,章兵也护不住你了,烈帮已经成为另一个巨大的吸血虫。”施愉用唇彩轻轻为那黯淡的唇色补色,直到最后一笔,完工。
章危炎抿了抿唇,唇上黏糊糊的让他不适,“烈帮本来就是最大的吸血虫。”
黑街的人入了烈帮,就没有人能够活着出去。
施愉用手指抬起他的下巴,似笑非笑,“所以,你不想要自由吗?”
“想,”章危炎阴恻恻地看着她,“但我也不会为了那种虚无的东西,就加入另一个组织。”
“……”施愉哭笑不得,“我背后没有组织。”只有她自己。
章危炎不信地看了她一眼,“那你什么意思?”他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她图谋的。
“如果我能给你自由,你要拿什么和我交换?”
章危炎沉默了一下,说道:“我的命。”
“嗯哼,你确定?”施愉放开,“你的命,没那么值钱。”
“再好好想一想,你身上真正有价值的东西是什么。”
*
下午六点半,残阳如血,染遍整个游乐场。
晨晨牵着父母的手,笑得很开心。
天使兔游乐场的门票是晨晨父母的一个朋友送的,他们的工资都不高,一年难得带孩子出来玩一次。
父母俩都是马大哈的人,拿了门票来,也没有事先做攻略,只隐约听说过那个《天使兔》动画,反正能够拿到免费的剧场票,就是件开心事。
不过经过了晨晨走丢的事情后,这对年轻的父母都死死把小孩牵着,进了剧场,坐到第三排的时候,才松了口气。
穿着玩.偶服的工作人员走上前来,给晨晨一家人发了一个望远镜。
年轻的父亲有些惊讶,“请问这个是……”他们坐在第三排,不需要这个吧。
工作人员的头套上画着僵硬的笑容,“这是给小孩子用的,中间有剧情需要用。”
他不由点了点头,“哦,原来如此。”
服务真周到。
晨晨父亲环顾了下四周,只有三四个成年人还有他们一家子,倒是显得剧场空荡荡的。
直到一对打情骂俏的小情侣进来,随后是之前替他们找回晨晨的两个恩人,这对年轻的父母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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