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悄然，在这样一个热闹的城市里，难得能在傍晚听见夏风的声音。
言欢死死攥着他的衣角，云深有一瞬间的蹙眉，那张苍白俊色的脸，浮上了些痛苦的感觉。
“疼。”
他低低喃喃了声，眼神涣散，那双温柔似月的双眼此时满是猩红，睫毛颤了颤，像是下一秒要从眼眶里落下来几滴血泪。
言欢从地上爬起来，扒拉着他身上，“哪里疼？让我看看。”
弹痕血色倒是不少，破烂不堪成了碎布片的衬衫耷拉挂在身上，可浑身上下，却是一点伤都没有。
这人铜墙铁壁一样，就连枪都打不动，还有什么能把他弄伤的？
难道是伤在了内脏？
“伤在哪了？肚子痛？你哪里痛啊？”
云深牵过她的手，慢吞吞地覆上了自己的眼睛，重复低声道，“疼。”
他那双眼滚烫灼人，比血色更可怕的是，不断升温的眼眸像是要融化吞掉整具身体。
可那明明是一双失明看不见的眼睛。
那么他这两天身体不舒服，浑身升温，原来是因为眼睛，他眼睛又是因为什么才反常的呢？
这段时间也没有什么异常的事发生啊。
她抿着唇，从脑袋里搜怪了一圈最近的印象，也还是没想出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云深的眼睛突然异常，都说世间万事逃不过因果，因未知，但她大概知道最后的果了。
往往最难以让人置信，却是最终答案。
但现在，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她无奈叹了口气，心思乱成一团，只好踮起脚往他眼边轻轻吹着气，轻声问道，“有没有好一点？”
云深点点头，乖乖站在原地让她吹着眼睛，在风中，在此刻安静的闹市中。
而身后的林立高楼，细草翠枝，砖石灯杆，随着这阵柔缓轻飘的风，都消失在了街尾的暮色夕阳里。
一切都回到了陌生又熟悉的场景，这个模糊不清似梦似幻的虚缈朦胧空间，言欢在云深给她的那段记忆里见过很多次。
这是每一次完成任务后和系统对话的地方，是每一次尾声。
原来不管他多努力，都打破不了被系统控制的结局。
原来他自废半数能量，把她带到这里，也不过是重新进了系统为他们打造的位面。
原来最终也逃不过被抹杀的结局。
“对不起。”
云深低声喃了声，言欢顿了顿，抬眸看向他那张脸，笑道，“没关系。”
他有些不解，血眼双眸浮上一层朦胧的雾色，“你不问我为什么道歉？”
“都不重要了。”
言欢长舒了口气，望向他，目色平和，“不要说对不起，你尽力了，你对得起我，对得起你对我这么多年的感情。”
“就算结局不好……也不能否定过程中你的那些付出和真心。”
意料之外的结局，也是意料之中。
他点点头，望着她的眼眸忽地浸满悲凉，透过她，仿佛看到了许多别的画面。
“这个世界……是我用能量创造的，但好像也没能让你重新爱上我。”
言欢瞳孔一紧，猛地抬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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