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治宇就很生气，他动作极快，一把就抓住了林思安的胳膊。
他手上的力气很大，林思安感觉自己的手腕都要被抓碎了。
很疼很疼，钻心的疼。
她抬起头来，五官都扭曲着，小声地哀求道：“疼……放开我……”
看到她这个模样，顾治宇也恍惚察觉到了什么似的，手上的力道就变小了很多。
他的眼神有些闪烁，内心充满了矛盾。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林思安。为什么每次自己试图说服自己对她稍微好一点的时候，她就非得要做出一些让自己看不起的事情？
难道她真的就这么喜欢做那些不堪的事情吗？
“顾总，你到底怎么了？黄老板还在包厢等着呢，我现在要回去呢。”林思安咬咬牙，开口提醒道。
顾治宇看她的眼神更加恐怖了，只是林思安并没有察觉到。
她只是觉得顾治宇确实是有点怪异。但是不管他做什么，还不就是为了折磨自己啊。
林思安此刻几乎都快要放弃挣扎了，在顾治宇面前，她根本就没什么反抗的余地。再说了，顾治宇是老板，他都不担心得罪客户的话，那自己为什么要担心呢？
“林思安，我最后再问你一遍。”顾治宇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口来的。
“什么？”林思安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懵懂又无辜的表情。
“你……是不是为了钱，什么都愿意做？”
林思安：……
她微微蹙眉，呼吸一点点地变得急促起来。
不知道顾治宇为什么这么问，但是结合他刚才的奇怪表现和反应，林思安也多多少少能够猜到一点点什么……
比如说，在顾治宇的心里，自己就是很贱很贱。为了钱，可以出卖自己。
为了钱，无所不用其极。
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林思安嘴角微微上扬起来，其实她觉得顾治宇这么想好像也没错。她确实一直以来就是这样的人。
底线是什么，原则是什么？可以吃吗？可以换钱吗？
如果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资本都没有，那还谈其他的那些虚伪的东西有什么意义呢？
她就这么冲着顾治宇点了点头，缓缓道：“是啊。顾总，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顾治宇的喉结上下滑动着，心里无端的冒出一股怒火来。
生气，愤怒，还有说不出的冷漠。
现在他的内心各种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让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脑海里一帧一帧的，全部都是刚才林思安和那个黄老板浅笑嫣然的画面。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越是不想去想什么，就越是挥之不去呢。
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觉得自己好像要疯掉了一样呢。
“顾总，你还有事吗？可以放开我了吗？”她再次问道。
看她一遍又一遍地催促自己，看起来是真的非常迫不及待想要回去跟那个大肚腩一起喝酒了。顾治宇冷笑一声，随即无力地放开了林思安。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太多酒的原因，林思安感觉自己的脚步都变得虚浮起来了。她一步步踉跄着往回走，感觉像踩在了棉花上一样。
顾治宇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身影。她的一举一动一投足，好像都带着无限的风情。
难怪呢，刚才那个黄老板被勾得魂都快没了，还在她去洗手间之后，旁敲侧击询问自己晚上可不可以带她回去。
顾治宇抓心挠肺，感觉自己真的一点儿主意都没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这么纠结。明明他又没逼迫林思安选择什么。如果她自己主动愿意跟黄老板回去，那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他到底在期盼什么？
顾治宇不知道，只是感觉心里堵得慌，堵得厉害。
他目不转睛地一直盯着林思安的身影，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稍微好受一点点。
林思安坐下来之后，黄老板立刻整个人都凑上来，搂着她的肩膀，一只手拿着酒杯，还在灌酒。
她笑了笑，一口接着一口地喝，来者不拒。
顾治宇依然冷眼看着她。只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顾治宇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可能真的会爆炸。
他实在是有些忍受不了了。
突然，“砰”的一声，顾治宇整个人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应声摔在地上。
这动静很大，吓到了林思安和黄老板。
顾治宇微微垂眸，强装冷漠，冷声道：“时间不早了。黄老板，我们也该回去了。”
黄老板喝得醉醺醺的，脸颊两侧都是红红的，他的眼神变得更加色眯眯的了。
“好好好，回去了。小林啊，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啊。”
林思安笑了笑，伸手轻轻推了一下黄老板的胳膊，身体灵巧地从他的臂弯间躲闪开来。她说：“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
“哎，我送你。”黄老板继续凑过来，这一次直接就搂住了她的腰，手还故意上下移动。
林思安觉得恶心，下一秒钟，她就真的有些控制不住那种感觉了，立刻蹲下来，大声地呕吐起来。
看她这个样子，顾治宇的眼神变得更加犀利了。
“小林，你喝多了。这么晚了，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来送你，你放心好了。”黄老板搂着她，还给她擦掉嘴角的污垢，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林思安怎么会不知道黄老板到底在想什么，只是她今天好像真的喝的有点多，脑子晕乎乎的，走路需要人扶着才可以。她半靠在黄老板身上，想着等到出去吹吹风或许自己就能清醒一点了，到时候再想办法应该也不晚。
事实上，就算是顾治宇一直在旁边，林思安也从来都没有寄希望于他身上。
她不喜欢顾治宇，讨厌顾治宇。她觉得，顾治宇对自己应该也是一样的态度。不然的话，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为难和折磨自己？还不就是为了泄愤。
所以，看到自己现在这么狼狈和不堪的样子，顾治宇心里应该非常高兴才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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