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东伸手放在苏乐乐的脑袋顶上，细细的头发扎的他手心有些痒。陆辰东眯了眼睛，盯着苏乐乐。当年陆昊昊出生的时候，大哥出任务不能回来，他守在产房外面。孩子出生，护士把皱巴巴的孩子塞到他手里，丑的不堪入目。陆辰东对小孩子的印象就是，丑和淘气，因为两样陆昊昊都占了。
可苏乐乐是个意外，陆辰东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小孩特别冷静。只有在苏岩面前，他才有点孩子气。他出生的时候是什么样？毫无征兆的陆辰东脑袋里就闪出苏岩的脸来。
白皙干净的脸黑色长发，穿着得体的衣服，高挑纤细。想着想着，陆辰东就恼怒起来，他竟然完全想不起来十年前的苏岩到底长什么样子，有多可恶。满脑子只剩下站在林元世身边的苏岩，还有那个抽着烟一脸冷艳的苏岩，仿佛历尽沧桑。
“陆辰东！”
手下的脑袋忽然动了一下，陆辰东还没抽回手苏乐乐就转头看了过来，昏暗的灯光下他一双眸子黑白分明的干净，没有一点朦胧睡意。
陆辰东一愣，到底手指还没抽回来，喝多了的大脑反应有些迟钝，盯着苏乐乐几秒钟，浓眉紧蹙：“……叫我什么？”
“爸爸。”
陆辰东的手很大，苏乐乐半边脑袋都被罩住了，他不舒服就缩了下脖子躲开大手。
“你喝酒了？”
一身的酒味，和以前半夜回来遛进自己房间的妈妈一样。这样的陆辰东，苏乐乐并不讨厌，甚至生出些熟悉感来，苏岩也会摸他的头发。
“嗯。”
这样安静的夜，确实挺适合父子谈心。
陆辰东索性反身坐到了床边，背靠在床头上，抬手枕在脑袋下，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开口。
“你没睡？”
“嗯。”
“想你妈？”
“想。”苏乐乐不想撒谎：“你为什么不能和她结婚？我妈很好，长得又漂亮，你为什么不能喜欢她？”
陆辰东扯起嘴角露出个似是而非的笑，眯着眼：“你不懂。”
“你说了我就会懂，你不说我怎么懂？”
苏乐乐不依不挠，昏暗的灯光下，他眸光漆黑。
“她杀过我。”
陆辰东哼了一声，脸上的笑也一点点收敛，猛地坐直身体表情很冷：“当初，若不是我反应快，现在你都没有爸爸了。”他的手指下滑，落在自己的左胸口，扯起嘴角实打实的露出个冷笑。
距离心脏只有几毫米，刀刃差点就捅穿了他的心脏。
“我没有把她送进监狱，已经仁至义尽。”陆辰东再没有心思和苏乐乐聊天，他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大步往外面走，步伐凛冽：“已经安排好了学校，明天早上还要去报道，早点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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